SN 关于初雪
太温柔惹!大冬天的赶紧抱走取暖♪(´ε` )
晴朗的天气只打了个照面,就被云层给团团掩盖住,不许再出现。
薄灰色的云顺着冷冽的风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,堆积在天幕上,越裹越厚,不动声色的在酝酿着些什么。
过了半晌,棱角分明的精灵们从软软的云团里掉了出来,自万籁俱寂的夜里悄无声息的降临世间。
天与地的界限模糊了,冰晶们越落越快,连成了一片叮当作响的玲珑乐章。
小精灵从高天摇摇晃晃的飘下来,和它一同出生降落的大雪花刚刚被夜风吹散了,它眼瞅着她落在了一根树杈子上,一屁股坐断了那根已经雪满为患的枝丫,接着惊呼着掉在了看不见的地面上。
也行,它在兜兜转转落在地上融入黑暗里时想到,这样算是躺在一处了。
明天会看到一个如何惊喜的面孔呢,它如此想道。
它是被惊醒的。
被人捏成团的滋味已经尝过无数次了,但是一听到那些快乐的笑声,它几乎都想要融化。
可这一次它和它的兄弟姐妹还没有完全成型,就被当成一把沙子似的给扔了出去。
撞在了一个蓬松又坚硬的地方,它只觉得自己处在了一团明晃晃的金黄里,就又骨碌碌地滚了下去,在下坠的一瞬间,它依稀看见几道奇怪的须须,还未来得及察觉那是什么,就被踩实进了地里。
雪团依旧不断的从各个方向砸往那团金色。
没有人说话,也没有人阻止,砸中之后半空里仿佛响起了一阵雀跃的欢呼,人人都在手舞足蹈,但仔细一瞧,所有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。
被当成靶子的小小孩童仿佛无所知觉,依旧低着头沉默的走在路上,甚至忘了要伸手拂一拂头上堆积的雪屑。
他的四肢瘦小,神情却倔强,紧抿着嘴唇,鼻梁上贴了个OK绷,几道不明显的伤痕横亘在眼角下。
他的存在十分微弱,连呵出鼻腔的热气都稀薄到看不分明。
即便如此,那零散的雪团总会从各个刁钻的角度朝他袭来,每当他回头去看,愤怒地想要问责时,只能看到比雪和天气更冷漠的东西。
渐渐的,他也就习惯。
“啪”的一声,下一瞬间,他只觉得眼球剧痛,不得不停下来捂住眼睛。
这次他终于忍不住了,大喊了一声“喂!”
“是谁啊!”
单薄的声音空荡荡的回响着。
他质问着那个阴险的,躲在人群中朝他丢东西的人。
泪水模糊了他的视野,一半朦胧,一半清晰。
当他勉力松手抬起头时,周围围了一圈人,像影影绰绰的怪物,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不同的表情,有溢于言表的嫌恶,有事不关己的冷漠,有面无表情下的暗喜,等着看好戏。
他的愤怒忽然降到冰点,泪水流到一半就凝结在了脸上,右眼皮半耷拉着,有些睁不开,索性闭上了。
不会有人回答他,等待他的仍旧是一个接一个的,永不停歇的利器,打在他的身上,打在他的心里。
每一个沉默的人都是帮凶。
他站在人群之中那一方空出来的天地里,只觉得身心都被冻结到毫无知觉,也就无所谓疼痛。
在这样沉默的对峙里,他瞥见了一个意外的视线。
没有敌意与蔑视,纯净如子夜,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,皱起了眉头,仿佛困扰他为何又把自己陷入了这种糟糕的境地。
他忽然之间再也无法忍受,在下一个雪球袭来之前,他弯下了腰两手抄起一捧雪,揉吧揉吧就胡乱而凶狠的朝四周掷去,碰巧砸中了几个倒霉鬼,然后一股脑儿的撞开人群跑了出去。
瘦弱的像小猫一样的人能有多大力气,被砸到的人如同被挠了痒痒,但是给他们找到了一个收拾他的好借口,骂骂咧咧的顺着他跑走的方向追了过去。
人群自动的散去,像一阵灰蒙蒙的雾气,那双眼睛也消弭在了其中。
他跑得气喘吁吁,头都有些晕,可是耳后的脚步声依然没有停歇。
就算是死也不能被他们抓到,他抱着这样的念头,咬着牙,拼命驱使酸痛的双腿往前奔跑。
雪还在下,轻灵而洁白,温柔如梦,落在屋檐上,落在了惊慌失措躲避追赶的他身上,被他呼出的热气融成了水,湿淋淋的凝在脸颊上,如流不尽的眼泪。
突然地,一股暗劲自他背后袭来,准确地揪住了他的后领,将他往前跑的势头一把勒住了。
他还没有来得及惊呼和恐惧,就被一只温暖的手捂住了嘴巴拖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。
当他看清来人的时候,眼睛蓦然睁大了。
雪白俊俏的脸颊上有一双乌黑如墨的眼珠,鼻尖泛着一点嫣红,来人手里还提溜着一个袋子,装着些日用品和菜蔬,有只翠绿的大葱生机勃勃的从缝隙里冒出了头。
他没有说话,一把放下袋子,快速的解开了脖子上围着的大红围巾,兜头罩在了他脑袋上,然后在脖颈处交叉绕了一圈,把人裹成了个团儿后,上下审视了一番,伸出双臂,将矮了大半个头的他直接抱进了自己怀里。
雪还在下,一点一点的飘落进这个昏暗朦胧的小巷,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在他们身后来了又去,伴随着几句疑问和窃窃私语。
“还没找到?”
“我看着他跑到这里的。”
“奇了怪了。”
“诶?这两小孩在干嘛?”
听到这句,他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,被来人更用力地揉进怀里,温暖的手掌抚摸着脊背,似是在安慰他不用担心。
“你管那么多,跑了就跑了,走了走了。”
“切,还不是你要追的。”
脚步声渐行渐远,小巷周围彻底安静下来,能听得见浅浅的呼吸,规律的起伏着,以及咚咚作响的心跳,欢快的跃动着。
时间的流动变得模糊了,雪一直在下,盈盈停在了那漆黑如乌木的头发上,留在了深红如血的围巾上。
他如同一只疲于奔命的兔子,耗空了气力,只觉得头脑阵阵发晕,即将束手就擒之时,措不及防就被笼罩在了铺天盖地的红里。
他熟悉这样浓烈的色彩,也畏惧着,因为它往往伴随着疼痛与孤独。
但这一次他只觉得暖。
世界忽然历历在目,春日的清晨,不知名的野花,微笑,芳香,爱与温柔,以及无数个梦里,看不清面容的母亲的拥抱,伴随着轰鸣如雷的心跳,全都浮动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。
“好了。”身前的人松开了怀抱,掀开围巾,低头看去,那个小东西正呆呆的睁着眼睛,流了满面的泪水。
“诶?怎么哭了?”来人有些着慌,“那些人都走了,你不要怕。”他温声安慰着,说完拿手去擦拭他通红脸颊上的冰凉水渍。
那脸红有一半是冻的,一半是跑的。
小东西好像才反应过来,眨了几下眼睛,有些扭捏的说道,“我没有哭,那,那是雪。”
来人闻言笑了一笑,手指沾了点他脸上的水迹,放到唇边一尝,“你还想骗我?”果然带着微微的咸意。
小家伙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做,愣在了原地,脸好像涨得更红了。
“啧。”来人的手忽然顿住了,没由来的皱起了眉,把他吓了一跳,以为自己哪里惹到他了,还没来得及说话,右眼皮上轻轻一痛。
温热的拇指小心地按在了上面,压了一压,“那些人真的是过分。”他生气的说道,四下看了看,又弯腰往自己的袋子里划拉了几下,没找到想要的东西,干脆提起袋子拉了小东西的手就要走。
“诶诶,你要去哪?”小东西轻轻地拽了拽他。
他回头说道,“带你回家,我家里有药,你眼睛肿得这么厉害,想来你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,我就好人做到底。”
闻言小东西反而愣住了,小心的抽了回手,面对他不解的目光,他局促的笑了一下,脸红得像是要熟了。
“没关系的,我伤口好的很快,一会就没事了,我就不去你家了,今天谢谢你,超级谢谢你!”
“路见不平而已,你不用放在心上。”他不在意的摆摆手,停顿了一会后,补充道,“其实我家里没人的。”
“啊,”小家伙的眼睛亮了一下,又黯淡下去。
“我还是不去了。”他微微笑道,零散的白雪落在他金色的发丝上,唇角殊无血色,“他们都说我是……要给别人带来不幸的,噢对了你回去记得洗手洗澡,免得,免得……”他搓了搓手,抱歉的笑了一下,表示你懂的。
“噢还有围巾,谢谢你,它很暖和,大概,也要洗一洗。”然后伸手想把它解下来还给他。
“哪儿来那么多废话。”来人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磕磕巴巴的说了一通,在他解开围巾的时候粗鲁地一把截了下来,绕着脖子满满的重新缠回去,垂下两段打了个结,“暖和就给我带好,现在就去我家,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,你脑子长了拿来当摆设吗,真是个白痴吊车尾的。”
挨了一通训斥的他瞪大了眼睛,天蓝色的眼里全都是惊诧,诶诶,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啊。
还在迷糊这件事的时候,就被人稳稳的攥住手掌,包裹在一片暖热里,拉着向外走去了。
我还没有,同意呢。
他撅了下嘴,望着那个不由分说直接做主的人,漆黑的发丝和宽大的衣领中间露出一截白皙干净的脖颈,正铮铮的挺立在冰冷的空气中。
他的心本来就软了。
往外走的人忽然又松开手,往地上抓了一把干净的雪,两手搓揉了一会,捏成了个鸡蛋大小的团子,回身递给他。
“先拿这个敷一下。” 他解释道。
雪球的触感冷硬,握在手心里久了像在咬人,又感觉极烫,仿佛握住的是一把滚热的岩浆。
冰与火的界限,在此无限趋近于零。
“喂你干嘛?不要乱动啊。”
“干什么干什么,不需要,你自己戴着就好了。”
“我说了我不冷。”
“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。”
“你走不走?”
“我真的不冷……”
雪还在下,飘飘洒洒没有尽头。
浅金色的阳光从云层后面奋力挣脱出来,映照着整个世界如同一个流光溢彩的玻璃匣子。
小小的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足迹。高一些的那个拖慢了步子,提着一个食品袋,满脸怅然,小一点的那个拉着他的手,欢快地往前跑去。
火红的围巾如同流动的命运将他们缠绕在了一起。
“这样哪里挡风了,明明两个人都没有围到好不好!”高一点的人懊丧的开口,后悔起为什么要听这个大白痴的建议。
“很暖和哦!”小小的那个人回过头来。
阳光从他背后照耀着这片冰雪世界,将他整个人笼罩在明净的光里,眼皮上的雪球正在缓慢的融化,笑得见牙不见眼,脸颊冻得通通红。
“非常非常暖和!”
世界历历在目,天空一样蓝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模样,他再一次,快活的重复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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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在,做什么呢?”
阳光从树叶层叠的缝隙里细碎的洒落下来,化成不规则的光斑,印在树下沉睡的两个少年脸上,一点点暖,一点点热,像在轻轻挠着痒痒。
金色头发的人大喇喇的张开手脚躺在树下,正在酣睡,于梦中发出了几声意味不明的咕噜。
蓝衣的少年睡得不沉,他微掀起一边眼皮,看到一旁睡得毫无防备的脸,不赞同的皱了皱眉。
风吹动一树的叶子,发出簌簌的声响,像是有淡金色的小精灵在那人身上跳起舞来,其中一只稳稳的落在他的挺翘的鼻尖上,流连不去。
他的视线也就跟随着那圈光斑,徘徊忘返。
少年一无所觉的睡在树下,日光洒落的真诚,照耀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,和浅金的睫毛融为一体,仿佛他是世界的宠儿,所有的光辉都自发的降临在了他身上。
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,他的身体已经先行一步了。
“你在干嘛啊?”睡得正舒服的少年忽然醒了过来,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人,纯黑的眼瞳里倒映着一个小小的自己。
鼻尖传来温软的触感。
蓝衣的人不动声色的直起身体远离了他,没有说话,面上一派镇定,连脸都没有红,仿佛刚才无事发生过。
金色头发的少年揉了揉鼻子坐起来,奇怪的看着那个转过身去的人。
干嘛不理我。他歪了歪脑袋,手脚并用的爬过去凑近他,结果那人把脸几乎转到天边去。
他扯了扯他的袖子,像小狗狗一样在他身边转来转去。
“休息时间过了,该起来继续练习了。”蓝衣人终于开口了,试图将此事略过,手撑在膝盖上打算站起来。
冷不防被一把抱住了脖子,脸上被重重的亲了一口。
“你……”他震惊的捂住脸看他,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。
“只准佐助你偷袭我吗,我也是很厉害的说!”
金色头发的人笑嘻嘻从他身边跑开,边跑边做了个鬼脸,一不小心踩到地上凸起的小石块,啪嗒一声一屁股摔到了地上,苦兮兮的坐在地上嗳呦了起来。
他捂着脸有些想笑又有些恼怒,向来游刃有余的他竟然有点无所适从,过了半天,只得恨恨的从嘴里骂了句。
“大白痴!”
“我,我可以自己走的!”他还想挣扎一下。
“闭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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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暗恋我。”他歪着头说道。
“噢?”他佯装不知,试图转移话题,“今天天气不错。”
“你暗恋我。”那人不为所动,重复道,然后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。
“我没……”提起这桩少年旧事,他有些想笑但又不能,于是慢吞吞的反驳道。
“你有。”他不依不饶。
“……”
“你暗恋我。”那人还是只说这一句话。
“嗯……”他砸吧了下嘴,翻了翻眼睛,有些无奈,“这话难道不该反过来?”
那人瞅了他一眼,不依不饶的用眼神biubiu他,在那双蓝如晴空的眼眸里,他很快就丢盔弃甲,举手投降。
“好吧,我暗恋你。”他状似敷衍的承认,内心却实在的在点头。
那人似乎对这个回答感到满意,终于不再盯着他重复这句话,而是弯腰从办公室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盒子。
没有什么繁复的包装,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盒子。
“送给我的?”他一边问着,一边无比自然的接过来打开了它。
里面摆放着一条被团得像鞭炮一样的厚实的围巾。
看着好像挺长,拿出来一看更长。
佐助稍微汗颜了一下,他在心里嘀咕着这得缠几圈,眼睛却诚恳的看着鸣人,“谢谢,我真的很怕冷。”
鸣人却撇了撇嘴,露出一个笑容,“笨蛋佐助,是两个人用的啦。”
然后拿过它,用如出一辙的手法把两个人缠在了一起,围了个结实。
“暖和不?”鸣人抱住他的腰,扑进他怀里,笑嘻嘻的向他邀功,“我跟雏田学的来着,织了好久的说。”
他眼神微微一沉,拥住鸣人,“跟她学做什么,为什么不来问我?”
“干嘛问你啊,你又不……诶,诶?难不成你也会织毛巾?”鸣人表示惊奇。
佐助给了他一个“你以为呢”的眼神。
鸣人鼓了鼓嘴巴,讨好的把脑袋埋在他怀里蹭了蹭,“那我想给你个惊喜嘛。”
佐助在心里哼了一下,十分受用的让他蹭来蹭去。
“我们等下就这样回去?”腻歪了半天后,佐助忽然问道。
“再等等。”鸣人从他怀里抬起脑袋,看了看墙上的时钟。
指针正一点一点的往12点钟的方向滑去,叮咚一声,又是新的一天。
“哈哈你不能回去了,要留在这里和我过节。”
“过节?”
“今天是情人节哦。”
佐助有些疑惑,情人节不是还早吗。
“落伍了吧,每个月的这一天都有不同的情人节哦,今天的这个叫做拥抱情人节。”鸣人的眼睛里闪烁着亮亮的光。
“喔,你在等这个。”佐助将他抱得更紧一点,在他耳畔问道,“那我们正在过节了?”
“对啊。”耳边有些痒痒,鸣人把脑袋偏了偏,又歪过去蹭着佐助柔软的耳朵。
“这个节要过一整天?”
“嗯,对啊。”
佐助忍着笑意,“那我们要抱一整天?”
“对啊,”鸣人笑着扭过脑袋,啄了他一口,“要抱一整天!”
佐助的唇角挽起一个优美的弧度,抚摸着他的脊背,感受着怀里那团融融的暖意。
要抱上一整天呢。
他如此微笑着。
否则他又为何漏夜归来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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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是情人节来着,没赶上orz
@独孤寄鹤艾特鹤鹤过来吃飞饼
本来因为拥抱这个好节日灵光一现,预备来一个浪漫漫腻歪歪的梗,没想到竟然有点想哭唧唧
冬天真冷啊,但是有他们在的冬天,却格外暖和呢(逃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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